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176章 第五十五篇日記(下)

關燈
第176章 第五十五篇日記(下)

加西亞沖動的直接打電話給霍奇去了, 斯潘塞沒來得及攔住她,只能對我說:“電影我們就不看了,我預感有點糟糕。”

我沒見過斯潘塞會把預感這種不講科學的東西掛在嘴邊:“斯潘塞, 你到底怎麽了?”

斯潘塞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

“是沒休息好頭疼嗎?”我忍不住湊上跟前, 替他輕揉太陽穴:“別擔心,想想, 現在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情,這裏都是FBI大本營, 不會出大問題的。”

斯潘塞卻並沒有被我的話安撫下來, 他的神色越來越糟糕,甚至連臉色都蒼白了起來。

“我得去一次辦公室。”最後斯潘塞當機立斷的說。

“我陪你去。”雖然是好不容易得來的休息日, 但是這個時候可不是撒嬌玩耍的時候。

之後我們兩個就直接起身回家,隨便帶了一點隨身小零碎,拿著包就出門了。

斯潘塞不知道為什麽, 頭一直隱隱作痛,我當仁不讓的當起了司機。

BAU的辦公室距離我們家並不遠, 不過今天的門禁格外的嚴, 我進不去, 所以只能在停車的地方等斯潘塞出來。

結果沒過幾分鐘,斯潘塞就匆忙出來了,他臉色變得非常糟糕。

“怎麽了?斯潘塞, 是真發生什麽事情了?”我連忙問。

“我們辦公室被征用了, 我無權進入。”斯潘塞說:“征用者似乎也是FBI體制內的部門, 但是我不認識。該死,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個先不去管, 看到霍奇了嗎?”

說道霍奇斯潘塞情緒稍微放輕松了一點:“霍奇在辦公室裏,但是好像不怎麽自由, 他看到我之後,第一時間就示意我立刻離開。”

“那應該是出了什麽緊急的事,只是BAU其他人沒有權限知道,所以拉著霍奇作陪。這種事情大多和職權範圍有關,不會有大問題的,人你是親眼看到的,很安全不是麽。”

“這是目前唯一的好消息了。”斯潘塞歉意的對我說:“抱歉,讓你也一路擔驚受怕,好在只是我杞人憂天,霍奇沒事。”

我正想說些什麽的時候,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霍布森,我實驗室的職業經理人。

“斯圖爾特,我請過假了。”我開口就把話堵死。

霍布森什麽都好,就是有點較真,偶爾我實驗工作完成提早下班摸個魚,都會被他逮住念叨,說我這個老板不起好頭兒,會讓他很難帶隊伍的。我加班加到半夜的時候,怎麽就不見他過來誇獎誇獎呢。

今天斯潘塞好不容易放一天假,我當然就跟著請假了,承諾後面幾天會把工作進度補上來,霍布森才勉強放行,現在打電話來,難道是後悔了?

後悔也沒用,我假期已經消耗掉一大半了。

“諾曼,實驗室出事了,很重要的事,你必須回來一次。”電話那頭的霍布森卻語氣嚴肅,顯然事態有點嚴重。

這我就搞不懂了,現在‘煥發’的研發進度基本上已經結束了,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在準備三期臨床試驗的事情,哪裏來的嚴重事情可以出啊。

“到底怎麽了呀?”

“電話裏說不清楚,你快來實驗室一次吧。”

“好吧,你等等,我十五分鐘後就到。”

斯潘塞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很自覺的坐進了副駕駛:“剛剛你陪我,現在輪到我陪你了。”

“今天可真是熱鬧的很啊。”我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坐進駕駛室,發動車子朝著實驗室方向行駛去。

“電話加西亞?”路上我看斯潘塞打電話,便問。

“嗯,霍奇的事情總要和加西亞通個氣,不然她總是打電話給霍奇,會讓霍奇很困擾的。FBI的保密條約不是吃素的,很嚴格。”

然後斯潘塞就在電話裏安慰了打電話總被摁斷的加西亞一路,才終於讓可愛的姑娘相信,霍奇是真沒事,

之後我們就到了我的實驗室。

停好車,我和斯潘塞下車就發現,霍布森居然在實驗室外面的路邊等我,他那原本就嚴肅的臉上掛著凝重的神色,眉頭皺的死緊,還不停的擡手看著手表。

“哦噢,看來事情有點嚴重。”我心中不斷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是臨床試驗出問題了,還是實驗室內部有重大變故?

“諾曼,”看到我和斯潘塞,霍布森立刻就走上前來,他和斯潘塞點頭問了一下好,立刻就把話題轉到了正事上:“你快來實驗室看看。”

我和斯潘塞一頭霧水的走進公司,換好衣服進入了實驗室。

幾個實驗員都在實驗室裏,他們正圍著顯微鏡在看著什麽。

我走上前去,實驗員們卻無心和我寒暄,而是立刻讓開了位置:“諾曼,你快來看。”

顯微鏡下是半具屍體,青蛙的屍體,只是這個青蛙顯然是變異的,它半具屍體就有三條腿,除了正常的那兩條,還有一條是從腹部側面長出來的。

我見過這種變異青蛙,以前實驗室附近的輪胎專賣店老板馬丁曾經委托我調查過波托馬克河的水質問題,而委托的起因就是馬丁和漁具店老板老瑞克發現河水中出現了一些變異的生物,比如雌雄同體的黑鱸或者是五條腿六條腿的青蛙之類的,他們擔心水質問題影響到飲用水,所以附近幾家店的老板湊錢讓我做個水質檢測。

不過在我接手了鄰居們的水質檢測委托後,只拿到了老瑞克那裏的幾具變異動物屍體,並沒有在波托馬克河中抓到過活體,它們毫無聲息的就消失無蹤了。而水質檢測也沒有查出什麽異常問題,最後這件事就這麽不了了之。

現在,似乎是那些導致動物變異的因素又出現了。

但這個算是什麽大事嗎?我頗有些不解。生物變異的誘因多種多樣,在自然界並不罕見,既然不是水質問題,自然就不是什麽大事,為何霍布森如何緊張呢?

然而看了顯微鏡下的青蛙後,我發現事情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實際上,實驗室裏不僅僅只有青蛙的屍體樣本,黑鱸、水生植物等等都有,林林總總,算下來有十幾個。

這些樣本都是馬丁和老瑞克送來的。他們說以前讓我做過這方面的調查,還進行過水質檢測,這次遇到異常情況,也就不勞煩其他人了。

這些屍體標本,除了有的發生了變異外,也有一些是正常的生物,真正讓實驗室裏大家吃驚、讓霍布森把我從休假中揪過來的,也不僅僅是它們出現了如此大規模的生物變異,更重要的原因是屍體上的傷口。

所有的標本屍體都是不完整的,這個不完整並不是說屍體碎了,而是被切掉的那一部分消失了。當然,也有可能是把它們從河裏打撈起來的老瑞克沒仔細,缺損了一部分,但所有的屍體都是齊整整的少了一半,這就不符合常理了。

還有非常詭異的一點就是傷口了。

一般肌肉上的傷口,即使是使用最快的刀、甚至是激光進行切割,它的表面都不會很平整,因為肌肉是有自主伸縮性的。

但是我們現在顯微鏡下的屍體標本,所有的切割口都平滑的令人毛骨悚然,就好像它們被切割之前根本不是實際存在的活物,而是塑料捏的模型,切割口並沒有普通傷口的凹凸不平。於是,眾多動植物的身體就這麽簡簡單單的被分割成了兩半,另一半還神秘的消失無蹤了。

這種情況,也難怪實驗室的成員都圍在一起無比好奇的研究了。

“諾曼,你覺得會是什麽因素導致了這種情況?”霍布森雖然是職業經理人,但是他也精通生物學,經驗更比實驗室裏的研究員包括都更為豐富,所以他才會對這種莫名的情況感到緊張。未知,總是令人恐懼的。

我搖搖頭,在這方面我的經驗可能還比不上霍布森呢,暫時想不到到底是怎樣的情況:“馬丁和老瑞克送標本過來的時候,還有沒有說些更具體的情況?”

霍布森皺著眉頭仔細回憶:“他們送標本過來的時候提過。今天老瑞克組建的釣魚俱樂部舉行釣魚比賽,參賽者一共十二個人,舉辦地點就在波托馬克河。比賽舉行到一半的時候,他們發現水中突然出現了一條紅色的線,開著船靠近才發現了這些被斷成兩半的標本。之後就是他們用撈魚網撈了不少上來,都送到了我們實驗室。”

“哦對了。還有一件怪事,他們在發現那條血水染成的紅線之前,曾經有俱樂部的成員看到水面上似乎出現過一瞬間的海市蜃樓,但波托馬克河又不是海洋,按理說不可能有海市蜃樓的景象,再加上其他人也沒看見,所以有可能是這名俱樂部成員眼花了。但是遇到的事情太過詭異了,這名成員也信誓旦旦的說自己並沒有老到耳聾眼花,所以老瑞克還是把這個事情跟我說了。”最後霍布森還補充了一下。

斯潘塞這時候走上前來,也觀察了一下顯微鏡下的青蛙屍體標本。

“瑞德,你有什麽想法嗎?”我問。

“我不確定。”瑞德揉了揉頭,說:“只是剛剛似乎有那麽一個模模糊糊的念頭,但是仔細想卻又消失了。”

這時候實驗員中的一個名叫約書亞·伯特的人拍了拍霍布森的肩膀,說:“嘿,頭兒,你別黑著一張臉啊。又不是什麽大事,你一直這麽緊張搞得我們也跟著很緊張。”

霍布森雖然為人嚴肅較真,但是和他招進來的這幾個實驗員關系挺不錯的,他並沒有在意約書亞的沒大沒小,只是頗有些焦躁的說:“我有種很糟糕的預感,抱歉諾曼,可能我只是太過緊張了。”

如果只是霍布森這樣,可能我不會太在意,但是不止是霍布森,斯潘塞今天似乎也一直不是很對勁。

我的經歷註定了我會相信那些超出常理、超出科學範疇的事情,所以,面對霍布森和斯潘塞兩人這種類似於‘超預感’的直覺,我選擇了認真對待。

我拍拍手:“約書亞,你負責做解剖、檢測樣本生理機制以及制作觀察樣本。吉米,你做一下它們身上的細菌、病毒的分離以及培養。安德裏亞,你先對所有的變異以及非變異標本做常規血清檢測,然後再配合吉米完成細菌分離檢測和基因對比,至於特裏,我希望你能夠統籌一下,這次實驗你們的目標就是調查這些樣本身上任何可疑的地方,如果有問題,請盡快聯系我。”

幾人將近兩年工作做下來,早已不是當初剛出校園的菜鳥,獨立完成這種實驗並不困難,所以都點了點頭。

“既然都覺得沒問題,那就抓緊時間開始。斯圖爾特,你和我以及斯潘塞去波托馬克河現場勘查吧,也許,還能再找到一些線索。”

然後我們三個就驅車來到了波托馬克河的岸邊。

途徑輪胎專賣店的時候,馬丁剛好看到了,他托隔壁的店主幫忙看店,自己則也跟了過來。

“喏,這就是老瑞克舉辦的釣魚比賽的地點,也是俱樂部成員經常過來釣魚的地方。據哈德利說,他就是站在這個位置,看到那一片出現了海市蜃樓。”馬丁手指著寬闊的波托馬克河的河道中央:“而且那海市蜃樓的影像似乎就是我們匡提科的,幾乎相差無幾。至於我們發現血色紅線的地方,就在河邊這一塊。諾曼,說實話,這件事是真的很詭異,那條血色紅線是突然出現的,我親眼看著的,眨眼的前一秒還什麽都沒有,下一秒就有紅線出現,然後隨著水波慢慢擴散,不少被被截斷的魚、青蛙之類的,就漂了上來,最後被我們撈起來。”

“那馬丁,你覺得會是什麽造成這種現象?”我覺得看到現場的人感覺肯定比我們更直觀,他們也許說不出其中的道理,但是能通過‘猜測’表達出自己看到那種場景第一反應時的想法,這種猜測中,蘊含的信息量並非是無用信息,恰恰相反,也許它們很重要,更加接近事情的真相。

馬丁抖了抖他那絡腮胡子,瞇著眼眺望著波托馬克河的水面,組織了一分多鐘的語言,才說:“諾曼,你不懂,那種感覺很難描述。如果非要讓我說是什麽,我覺得像是有一根無形的風刃,一刀劈下,造就了這麽一條血染的紅線。”

之後我們四個在河邊搜索了將近一個多小時,不過並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波托馬克河的河水似乎帶走了一切痕跡。

然而就在我們無奈之下準備起身回程的時候,斯潘塞發現河面上漂來了一個東西,只是遠遠的看不清到底是什麽,馬克就幹脆帶著我們去了他們俱樂部停釣魚小漁船的地方,然後開著小船靠近河道中心。

漂過來的東西又是半截屍體。

但,不是動物的,而是人類的。

剛開始的時候,屍體被裹在一團黏糊糊不透明的肉質包膜中,包膜的外側還殘留著一些血絲沒被河水沖幹凈,整個團成一團形成個不規則肉球狀,根本看不出是什麽,只是很惡心。

我們幾個用撈魚網把這塊不規則肉球撈起來之後,包膜似乎承受不住劇烈的搬運,一下子破開,流出了黃色粘稠的液體,以及非常清晰的半截的成年男子的上半身屍體。

這麽突然嚇了我們一大跳,馬丁忍不住扶著小船的船舷罵了半分鐘。老成持重的霍布森則深吸了幾口氣,忍不住說了句狗屎後,立刻就撥通了報警電話。

至於斯潘塞,則立刻神色凝重的開始做初步現場勘查,我雖然也跟著了解過不少這方面的知識,但都是書本上的理論比較多,所以就在旁打打下手。

因為手頭沒有工具,斯潘塞也只能靠肉眼做最初步的屍檢。

“斯潘塞,怎麽樣?看出什麽了嗎?”我問。

斯潘塞皺著眉頭,說:“初步判斷,死者死亡時間不超過八個小時,致命死因就是被利刃分成兩半。白種人,年齡在二十歲到三十歲,全身裸露,頭發偏長,沒有不良嗜好,生活習慣良好,應該不是從事體力勞動的。”

“可,我怎麽覺得你好像眉頭皺的越來越緊了,是什麽在困擾你?”

斯潘塞示意我看屍體的雙手:“你看他的手,光滑細膩,毫無任何勞作痕跡,這不太可能,即使是從來不工作的人,手也會拿取東西,總會留下一點痕跡的,這個人的手卻像是剛出生的嬰兒一樣,甚至都已經死亡了,指甲居然還呈現出淡淡的粉色。”

這時候,馬丁已經發洩完了,他走過來也學著斯潘塞那樣蹲下:“別管什麽手上痕跡不痕跡的,你們先弄清楚把他裹起來的這層包膜到底是什麽鬼東西。見鬼,我從來沒遇到過這麽惡心的事情。”

斯潘塞說:“這次包膜應該是某種保護措施,從材質上看,似乎是屬於某種生物的。”

我倒是越看那包膜越來越眼熟。

而這時候,霍布森報警的溝通聲突然大了起來:“該死,我們只是在水裏發現了他。不知道他是怎麽來的!聽得懂我說的話嗎?!”

“不能開船回岸邊?在河面上等?好吧好吧,你們說了算。”

掛掉了電話,霍布森對我們說:“事情似乎有點奇怪,報警後他們先是轉接了一次,然後電話那頭的警察盤問了很多東西,還要求我們不能返航,只能呆在這兒。我不好繼續和他們爭辯,就只好答應不動等他們過來了。”

馬丁冷哼一聲:“呵,警察。”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我們四個圍著這半截屍體努力研究,想試試看能不能找出什麽異常出來。

大概看了一會兒,馬丁倒是突然說:“這層膜,有點像剛出生的小牛身上的那層東西。我年輕的時候在牧場打過工,看過不少。”

斯潘塞隨口說:“那是胎膜,哺乳動物剛出生時一般會有,但和這個包膜不一樣。”

電光火石間,我突然想明白自己為什麽看這個包膜這麽熟悉了。

“是子宮!”

“脫落的子宮!”

我和斯潘塞幾乎是異口同聲,說完後對視了一眼,斯潘塞朝我笑了一下,才繼續說:“這次包膜可能是某種子宮。”

霍布森瞪著眼睛,難以置信的說:“你們是說,一個不知道是什麽鬼東西的子宮裏,長著個成年男子?這成年男子還因為某種未知的原因被一砍兩截了?!哦,天哪,今天到底是怎麽了,怎麽盡遇到怪事。”

我站起來,說:“我現在感覺和你一樣了,斯潘塞。”

斯潘塞說:“你也頭痛?要不要緊?”

“不是,我是說我也有預感,我們可能遇上大麻煩了。”

斯潘塞大概以為我在開玩笑,站起來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然後說:“那我們就不要移動屍體了,等吧。”

大概過了十分鐘的樣子,我們就聽到了岸邊似乎有警車聲傳來,而波托馬克河河面遠處隱隱約約似乎還有快艇的發動機聲。定睛一看,來的不是警察,居然是FBI。

要不要這麽興師動眾,匡提科一共就這麽大,波托馬克河也就這麽寬,居然動用快艇。

不過隨即我心中咯噔了一下,不知道怎麽的,就聯想起了今天一連串的事情。街上呼嘯而過的FBI特警,BAU被征用了的辦公室,只有主管霍奇作陪其他組員都被通知放假,這些事情背後的原因,好像即將揭曉。

警車很快就停靠在河岸邊,打頭的車裏走下來一名精明幹練、紮著個短馬尾的金發妹子,而霍奇,居然也在。

很快,快艇就靠岸接人了,大概兩分鐘之後,馬丁他們俱樂部用來釣魚的小船旁邊,就整整圍了四架快艇,而以金發妹子打頭的神秘FBI部門人員,也都登上了小漁船,擠得滿滿當當。

金發妹子看了一眼無名男子的屍體,點了一下頭,示意一位同事上來檢查,還吩咐了其他人在附近水域進行打撈,搜索其他線索。

而在大致找我們四個目擊證人聊了會兒之後,金發妹子判斷這件事和我們無關,但為了確保事情不會被洩露,我們四個得去做個筆錄並簽訂一份保密協議。她就幹脆讓隨行的霍奇帶著我們乘坐快艇回岸上,而不是擠在現場影響他們調查。

等做好筆錄,送走了馬丁和霍布森,霍奇這時候,才找到一個機會和斯潘塞說上話。

原來,這金發妹子是FBI特別技術和應用辦公室的主任,名為奧利維亞·華倫。這所謂的特別技術和應用辦公室保密等級很高,所以就連霍奇也是接到上級的接待命令後,才知道FBI居然還存在著這麽一個部門。

而這次奧利維亞之所以帶領團隊以這種過於強勢的姿態出現,就是因為匡提科發生了一些事情。這些事情,也的確與現在小漁船上的那個半截男屍有關系。

昨天晚上十點鐘,匡提科的一家私人診所接待了一名顧客,這位顧客是在酒吧上班的DJ,女性,當時陪顧客喝酒喝的太多,差點酒精中毒,被酒吧老板送過來洗胃。

誰知道洗胃的時候,醫生和護士感覺這位女DJ的肚子有點古怪,剛開始還以為是酒喝多了小肚子顯露出來,誰知護士小姐姐越看越不對勁,說是肚子似乎是變大了一點,還出現過一次蠕動。

醫生感覺是不是這位女士懷孕了,就幹脆做了CT,結果發現這位女士的確肚子裏有一個看起來差不多三個多月的胚胎。

而洗完胃清醒過來的DJ一臉懵逼的聽到了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可能是平日裏私生活有些亂,所以DJ聽說自己懷孕了,也沒多想什麽,很幹脆的打算在診所做終止妊娠的手術。

只不過醫生告訴DJ,手術並不是想做就做的,還得做術前體檢,所以她得提前預約才行。

而就在這麽一點點交談的時間裏,那位DJ突然摸著自己的肚子說:“我怎麽覺得它好像又大了一點。”

醫生剛開始還以為是DJ懷孕之後天生的母性爆發而產生的錯覺,結果觀察力很不錯的護士小姐則驚恐的說,它的確比剛才大了,而且大了不少!

DJ這時候被酒精腐蝕的頭腦也清醒起來了,根據她的回憶,她前三個月根本沒有任何懷孕跡象,肚子什麽的也從來沒這麽大過,她在酒吧上班,每天都要穿漂亮的露腰緊身衣,小腹一直都很纖細平穩。

再怎麽沒經驗沒常識,她也是知道懷孕不可能一夜之間肚子就長這麽大!

醫生又帶DJ做了一次CT,而這時候,CT片子裏胚胎,已經比之前那次硬生生長大了一圈!

DJ嚇尿了,護士小姐也沒遇到過這麽詭異的事情,嚇得話都說不利索。好在醫生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他判斷DJ肚子裏這個不知道是不是胚胎的東西生長速度如此快,不僅會超負荷吸收母體的營養,有可能危及到母體的生命安全,甚至會無法留個母體足夠的擴容時間而撐爆母體的肚子!

也來不及做什麽體檢不體檢了,醫生立刻準備給DJ做引產手術。

DJ自然千肯萬肯。

然而上了手術臺,醫生發現中期妊娠的引產方法已經不適用了,只能註射催產素進行機械性引產,但是偏偏那個胚胎的生命力頑強的令人咂舌,始終不出來,並且還在一直長大!

最後無奈的醫生只能緊急進行剖腹產,希望能通過這種方法取出胚胎。

好在,最後這一步成功了!

但是恐怖的事情還在後面。

這個胚胎脫離母體子宮時並沒有立刻死亡,它外表包裹著一層包膜,包膜之下已經能看出完整的嬰兒形狀,這個詭異的嬰兒居然還在手術托盤裏繼續長大!這種詭異的情況嚇得拿托盤的護士小姐一下子就把托盤給丟了出去。

而之後的時間裏,這個胚胎就從嬰兒長成了少年,又從少年長成了成年男子,而在成年之後,它又開始急速衰老,最後才徹底衰老而亡。

醫生最後猶豫再三,還是報警了。畢竟,他這裏現在是死了個‘老人’,盡管這個老人才出生兩個多小時。

普通警察當然處理不了這種案子,最後被FBI接手,奧利維亞·華倫帶著她的團隊就這麽出現了,還非常強勢的借用了信息系統最為便捷的BAU辦公室,並要求主管霍奇進行全力配合。

“霍奇,你就這麽告訴我們,保密條例……”斯潘塞低聲說了一句。

霍奇那張正直無匹、嚴肅無敵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多餘的神色,只是很正經的說:“並沒有不能外洩案情的規定,而且我參與其中,為自己找幾個幫手並不算是違規。事實上,不止是你,其他組員我已經打過電話召回了。”

唉,合理的利用規則,不愧是幹過律師的人。

事實上,霍奇說的話並不僅僅是堵上別人嘴的套話,這次的案子是的確需要BAU配合的。

詭異的嬰兒老人撇開不談,匡提科還出現了一位食人魔。這位食人魔專吃女性大腦,從霍奇接到報案開始,才短短四個小時,就已經出現了五名受害者。

現在還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詭異嬰兒生長衰老案和連環殺人食腦案到底有沒有聯系,但是兇手在匡提科這個FBI大本營犯案,簡直就是在挑釁,所以上級同意了霍奇的召集組員的申請,準備立刻著手偵破此案。

而斯潘塞則已經開始拿起案卷進行研究了。

我則厚著臉皮蹭在旁邊也跟著看了看,不知道出於什麽理由,霍奇並沒有阻止我這種明顯不符合規定的動作。

管他為什麽呢。

案卷的內容並不算是很多,大概是人手不夠時間太緊的緣故。

五名受害者都是年輕的女性,膚色發色不同,說明兇手並不是按照相貌喜好來進行挑選的。從現場照片上來看,棄屍地點都在酒吧附近的小巷子或者垃圾堆中,瘋狂的兇手應該是直接從酒吧挑選獵物的。

受害者的嘴巴都被剪開了,兇手是從上顎這個部位探入腦部,取走了受害人的大腦。

“霍奇,這應該不是食人魔。”斯潘塞看完案卷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食人殺手一般不會有這麽高頻率的獵殺行為,挑選獵物也不會挑選經常泡吧的人,他們有自己的食用偏好,但是通常不會暴飲暴食。”

霍奇點點頭:“我知道,不過暫時還不知道他取走大腦的目的是什麽,所以先暫時這麽假設。”

“會不會是取走大腦作為戰利品?以前也有這樣的案例。另外,有沒有找到這個兇手的其他作案經歷,能在四五個小時之內實施五起殺人,還給受害者做了個取鬧手術,他的技藝一定非常嫻熟,肯定不是第一次犯案。”

霍奇說:“我翻閱過卷宗了,在全國範圍內,都沒找到相似的案件。”

正談話間,BUA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的到了,我這時候總不能還賴著不走,和其他人打了聲招呼,我還是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我猶豫了再三,還是沒回家,而是掉頭開向了實驗室。

我總覺得,今天這麽一連串的事情,實際上存在這一條看不見的線,這條線串聯著所有事卻一直隱藏著自己,不讓他人看見。

而只有找到這條線,我們才能撥開烏雲,看見晴天。

BAU的案件我一個外人不好參與,但是,詭異的波托馬克河的血線案,我可以著手調查一番。

到實驗室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但是大家都還沒有下班。霍布森比我早回來一個小時,他正在實驗室和幾個實驗員們一起做實驗。

“回來了,諾曼?”霍布森說:“我以為你會繼續你的假期。”

“哦,得了吧,現在出現了這種事,我哪有心情休假啊。怎麽樣,諸位,實驗有結果了嗎?”

負責統籌的特裏站了出來,做了個簡短的報告:“分離了那些標本上的細菌病毒,經過檢測並沒有發現什麽特殊的地方。對那些已經變異的標本做了解剖,變異應該是誘導自發性的,並不是外界強力幹涉,器官、神經等部位發育良好,沒有病變現象。”

“那血清檢測和基因分析情況怎麽樣?”我問。

負責這方面的安德裏亞輕聲說:“血清檢測無異常,不存在過量輻射以及其他汙染元素,但是基因序列似乎有一點異常,和普通的基因序列不一樣。”

“那,基本上能確定,這些生物變異之後,基因發生了改變。你們能查出外界誘因嗎?是環境還是其他什麽?”

然後四個實驗員就都看向了霍布森。

霍布森聳聳肩:“實際上我們暫時還不能排除環境誘因,但是我提出了一個比較靠譜的可能性。”

“是什麽?”

“磁場。”霍布森認真的說:“我覺得波托馬克河附近的磁場可能發生了一下異變,這種磁場異變就是生物變異的誘因。它可能以前也出現過,但是消失了,而如今又再度出現,並且比以前更強。因此,波托馬克河中的生物會有一部分變異,但是隨著磁場異變消失,這些可逆性的變異也隨著消失,磁場異變的再度出現,這些變異生物也都在現世了。青蛙可能是受這磁場影響最大的,所以它們的異變率也最高,而植物是受磁場影響最小的,所以它們幾乎沒有出現異變情況。”

霍布森的假設的確有很高的可能性,但是還是不能解釋那些異常現象。

“那殺死這些生物的,又是什麽東西?”我問。

“磁場引力。”霍布森說了一個名詞。

“斯圖爾特你的意思是,磁場發生了異變並在那一個瞬間形成了力大相斥的引力,並在那個瞬間撕裂了所有的生物?”

霍布森點頭:“是的,除了這個設想,我也想象不出到底會是什麽樣的情況,引發如今的現象。”

我卻從磁場這個東西聯想到了另外一樣更符合如今狀況但是卻沒有任何科學依據十分抽象概念的東西。

空間。

因為本身的經歷,雖然我從其他世界學習到的超自然力量帶不回這個世界,比如上個世界我和斯潘塞學習的魔咒之類的,但是我卻比一般人的感覺更加靈敏一點。

今天在波托馬克河邊時,我就隱隱約約感覺到一股非常異樣的氣息,那種氣息有一點點像哈利帶著我進行幻影移形時候的感覺,但是仔細尋找又找不到,所以在河邊的時候,我以為只是自己的錯覺。

而此刻回憶起來,卻似乎處處符合。

波托馬克河河面上,因為某種原因,出現了空間撕裂或者扭曲,這種現象導致了磁場引力的異變,更是引發了周圍動物變異的異象。

馬克他們一群釣魚者看到的血色線條,很可能就是空間裂縫是線形的,它曾出現過一瞬間,把附近的動物以及那具無名男屍切割成了兩半。它們被切下來的部分,很有可能被空間裂縫絞成了粉末,自然也就找不到了。

那新的問題來了。

為什麽這裏會出現空間裂縫,那無名男屍又是怎麽會在那裏,以及和無名男屍無比相像的嬰兒老人又是怎樣一回事,最後,這一切和那個取走受害者大腦的連環殺手有關嗎?

一切,似乎都還在重重迷霧之中。

我看暫時是找不出答案了,但無論答案到底是什麽,我們自己的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的。所以我告知大家這些動物標本可以不用在研究了,還是回歸到我們煥發藥劑臨床試驗的準備工作上來,最後很幹脆的宣布下班。

其他的研究員自然沒異議,他們收拾好實驗室,興高采烈的下班了,還約好了去酒吧喝酒。

不過這個提議被霍布森拍回去了,他叮嚀大家,最近幾天不太平,晚上最好減少外出,特別是酒吧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

這個建議得到了我的讚同,畢竟,我是知道連環殺手一直都是在酒吧物色獵物的,在那個人渣被抓之前,酒吧現在就是全匡提科最危險的地方。

好在約書亞幾個是知道輕重的,都很鄭重的答應了,並改變了原來的計劃,打算一起去安德裏亞家裏聚餐。因為四人中只有安德裏亞這個女孩子會做飯。

霍布森家中有妻子兒子在等著吃飯,很快也離開了,我負責最後鎖門。

回到家,斯潘塞果然還沒回來。

默默的準備了一點晚餐,又以防萬一做了份早餐擺在冰箱。我估計,今天晚上斯潘塞他們恐怕得通宵了。

果然,睡前寫完日記,他還沒回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